少女的眉頭都快糾結到一起了，樓錦書也被說的不好推辭，只得訕訕一笑，用胳膊捅了捅莫非，挪動腳步，湊近莫非耳邊咬牙壓低了嗓音，唇形竟可保持不變，小聲問道，“你說怎麽辦啊！好好的出來郊游，還碰上柳家的人！這柳姑娘怎麽一點眼力架都沒有，柳莫兩家的事情，她怎麽會不知道，誰想和她一起啊！”

莫非稍稍側過頭，也小聲回道：“現在怎麽辦？”

“我怎麽知道怎麽辦？不過這柳姑娘嘿嘿，一定是看上你了！你是沒見著，剛剛你彈琴，她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！”樓錦書說著，身子也哆嗦了一下，“看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！反正這事，你自己看著辦吧，我是沒辦法了！不過這柳姑娘長的也不差，實在不行，一起同游也是可以的嘛！哈哈哈！”

莫非的臉色一沈，緩緩開口，“既然如此，那樓公子日後也無須再來我莫府了！”說罷，轉過頭，對著柳如霜一笑，“柳姑娘盛情，莫非卻之不恭了！”

少女眼底的那股冷意幾乎充斥了周身，心裏忍不住罵道：天下男人都一樣，看見漂亮的姑娘都走不動道！該死的莫非，死莫非！

柳如霜本不想說，可又實在不舍得，這才忍不住厚著臉皮問了一句。但柳莫兩家之間積怨太多，莫非應不會答應，所以不曾奢望過！誰知莫非竟然就答應了她的提議，一時興奮不已，一張落滿愁緒的臉上，立刻被笑意淡化！

“莫公子賞臉，如霜有幸了！不知公子可聽過這月婆湖的傳聞？”柳如霜開心問道。

莫非點了點頭，“略知一二！傳聞這月婆湖是位仙人不忍百姓受苦，所以特地賜予這湖泊，讓百姓不用因為幹旱而再受大自然的折磨！”

“莫公子說的也對，可這月婆湖還有一個傳聞！據說是因為掌管漠北之地的天神犯了錯，天帝便罰那天神化成滿地風沙！天神的的妻子知道後，日日以淚洗面，淚水滴落在天神的心頭，就有了現在的月婆湖！”

莫非有些驚訝，“還有這樣的傳聞嗎？”

柳如霜輕笑點頭，“莫公子想必很少看些野史，如霜倒是常讀！不過被人笑話，父親也覺得荒誕！可這天神妻子，對天神的那份愛，著實讓如霜感動！但這世間，這樣恩愛難分的感情，又有多少呢！”

莫非眉頭緊鎖，“感情之事，不是人心所想就能如願的！何況這世間，還有比情愛更為重要的！莫非只知道，國家安定，百姓安居，才能有所享樂！如今時局不穩，或許稍有差錯就命不保夕了！”

柳如霜本想借著故事，暗道自己心事，卻不想被他這樣一說，有些難為情的低了頭。“莫公子胸懷大志，是如霜淺薄了！”

莫非也不氣惱，只笑道：“我也只是就事論事，並無針對姑娘的意思！”

看著二人說笑，少女的心頭滿是失落，腳下踢著無辜綠草，面對樓錦書說的那些個沒有一絲喜感的笑話，臉上的寒氣已經足夠冰凍三尺了。

奈何樓錦書毅力頑強，不依不饒，堅持不懈，一連說了五六個笑話，最後，少女終究是忍不下去，停下腳步，只說了一句，“樓公子，你的腰帶松了！”

拂煙的聲音不小，在場的人幾乎都聽見了。少女趁著人們將目光投射過來之前，偷偷將手中的匕首藏進了衣袖中。就在剛剛，不過瞬間功夫，她便將匕首伸到了樓錦書的外袍之下，動作極快，眨眼功夫，樓錦書只覺得少女似乎不少心碰到了自己，可聽了少女的話，低頭就看見褲繩段成了兩節。

一時閉了嘴，少女頓覺世界清靜不少。

不過下一刻，就是兩聲尖叫，打破了這樣的清凈。一個是柳如霜，一個是莫蓮心。二人在聽到拂煙說的那句話的時候，都擡眼看向樓錦書，還未細細想清楚，拂煙說的那句話，就先看到樓錦書白色綢緞的裏褲從衣袍下脫落出來。

二人又都是尚未出閣的小姐，看到這情景，自然是嚇的大叫，急急轉過身去。

樓錦書也是尷尬的滿臉通紅，拉著褲子，半蹲著身子，然後頗為無辜的看著拂煙，此刻他只想找塊豆腐，一頭撞死！

莫非盯著地上的褲繩，斷口的一處十分工整，這可不像是突然斷裂的！側頭看了一眼依舊毫無表情的拂煙，心下就明白過來。但看樓錦書那窘迫模樣，也實在是忍不住笑意！

樓錦書拉了拉身側莫雨，“你有沒有褲繩，快給我！”

莫雨搖了搖頭，笑意忍的十分辛苦，最後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跟著莫非久了，每日過的都是刀尖上的生活，今天他算是徹底釋放了自己一回。從來不茍言笑的人，也笑的眼淚婆娑起來。

伸手在眼睛上揉了揉，勉強鎮定，“樓公子，給了你，我就沒有了！這可萬萬使不得！”

樓錦書頗為氣憤，扯著莫雨的腰帶，“哎，我說你！你給我過來！”

莫雨急忙跳出幾步遠，樓錦書的手指就擦著莫雨的外袍而過。這要讓樓錦書扯下來，倒黴的就是自己，莫雨暗暗慶幸，還好自己閃得快。

如此情景，別說散步郊游了，哪怕坐在湖邊賞景都有些困難！莫非拱手對著柳如霜笑道，“現在看來，實難繼續陪柳小姐感受漠北風光了！”

樓錦書兩手提著裏褲，喊道，“莫非，你走不走！你們不走，我就先回去了！”

難得機會，柳如霜不想就此錯過，可看著樓錦書那模樣，臉上又是一紅。到底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女兒家姿態，若是不知情，還以為樓錦書與那些放蕩不堪的敗家子一般。就算心中不舍，萬般不願，終究還是咬牙點了點頭。

隨後自己也回了馬車之上，拉下車簾，看著莫非的臉消失在眼前，不乏有些失落。

莫非目送柳家的馬車離去後，這才領著眾人往回走！

拂煙悄悄松了口氣，幸好這些女子都十分註重名節！暗暗窺了樓錦書一眼，有些不好意思，可她不這樣做，也不知莫非要與那柳如霜說到何時了！

莫非一直無話，一路回去，心情竟然大好。豈不知他這心情，與少女的舉動，密切相關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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